发布时间:2020-07-0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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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 作者:邱军
今天是公历2020年6月21日,农历五月初一。上午儿子打来电话,说晚上全家人一起坐坐,一是“父亲节”,二是他母亲生日。我现在有了可爱的孙女,儿子也当了父亲,今年的“父亲节”感觉欣欣然,比起以往,似乎更有意思。
父亲节,(英文Father's Day )一个感恩父亲的节日。细说起来,1909年,多伍德女士在华盛顿极力传播“母亲节”(英文Mother's Day,每年五月第二个星期日)。在此期间,她也想到了父亲节。原来在她很小的时候,母亲离世,父亲艰难地独自担负起抚养重担。她深深地感到设立父亲节的必要。于是,向社会呼吁,引起了积极响应,六月的第三个星期日被定为“父亲节”。
“父亲节”是一个“洋节”,算是舶来品,我以前并不在意。现已年过半百,于文革期间出生,对传统文化有着根深蒂固地偏好。但人有时又很怪,我对英文自年轻就情有独钟,感觉学英语很轻松、很快乐,尤其读原著,更有助于理解作者之本意。所以,前几年,自己便有种冲动,那就是斗胆做起翻译来,几乎每年都要翻译一些,就好像给自己立了一个目标,如此一来,先后有四部英译中篇小说在不同的报刊发表。我往往一边翻译,一边被感动着。这几部中篇大都是励志故事,且来源于真实的生活,叙述了主人公的不平凡的成长史,但我发现,每一个人历尽千辛地成功,父亲总是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。
在大众的传统思维里,欧美等国的孩子成年后,父母一般不再过多干涉,让他们自由自在地单飞,其实并不完全如此。国人对于子女之爱,很深沉,而国外对于子女之爱则很直白,并且,也是发自骨子里的支持。不论国内国外,很明确的一点,父母对于子女,都是发自内心的、难以用语言所表达的爱,只是表现形式有所不同而已。
我是一个不怎么“安分”的人,业余时间常常有感而发,写点小文章,有兴致来点小翻译,一般成型之后,发给儿子,让他帮我修改、校译,这已是一种习惯。其实,这里边也有我的一点小想法:一是真心希望他能更好地发展,尤其是趁年轻读书写作方面;二是督促他也要加强修养,学习就是一辈子的事。如我这般年龄,把学英语作为一种偏好,应是不多见的,但坚持下来,便一定有收获,(还如我的酒瓶收藏,我的摄影,就很好的坚持下来,我的业余生活便是丰富多彩的)起码开阔了自己的视野。他在“批改”我的“作业”的同时,自然也就在一些看法上与我同步了些。当然,儿子一般也很乐意做我的“责任编辑”。
作为父亲,我并不认为一定比儿子强到哪里,只是阅历比他丰富一点而已,“青出于蓝而胜于蓝”是老祖宗都看得开的事情,现在很多事,孩子要比我们强出很多,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,这种差距越来越大,对于这一点,我很明白。所以,作为父亲看到孩子一步一步成长,毫无疑问是一件很欣慰的事。
我的成长史,离不开父亲的影子。从我初二愤然离校回家种地,自学考高中,到上山东财校,参加税收工作,再到恋爱、结婚、生子,直到父亲去世,他都一直关爱着我。常说“知子莫如父”、“父子同心”,一个眼神、一句话,我都能感受到父爱之深沉。在我人生的每一个关键节点,父亲都在尽其所能地帮助我,给我一臂之力,使我摆脱困境。这些帮助不仅是物质上的,更重要的是精神上的。他经常教导我,男人不好当,尤其是娶妻生子后,当了父亲,要处处给孩子做榜样,言传不如身教,家风要传承。比如:做人要诚实善良,为人要豁达,知礼有涵养,立身要有真本事,不要把钱看得太重,多交知心朋友,待岳父母要视同父母,尽量帮助他人,(如我多年来一直坚持无偿献血,就是践行父亲的教导)对孩子尽最大努力等等。如此这般,父亲的教诲,我早已入心入脑,而且,我也尽力把这些正能量的东西,传承给子孙,也算尽一份家族孝义。
印象里,父亲更像一位“连长”(其实,父亲当兵八年,复员后在大队曾长期担任民兵连长),掌握方向,定夺大事。子女在他的指挥下,有条不紊,冲锋陷阵,母亲则更像一位行军途中老“炊事班长”。可惜的是,现在生活条件好了,父母却没有活到八十岁,就飘然而去,保护我生命的两堵墙先后倒塌,我心的归属地,家庭的大后方没了!这是失去双亲后,心中一种怎样的凄苦?几年过去了,每每想到这,我还会掉眼泪,心里总是默默说:“子欲孝,而亲不待!”。
这里,我忽然想到一个词“丁忧”。古代,国家公务员在丁忧(父母居丧)期间唯一的任务就是为父母守孝报恩。在丁忧期间夫妻要分开,吃、住、睡都在父母的坟前旁边,停止一切的娱乐和应酬(不婚娶,不赴宴,不应考),守孝期间,不得任职,三年后官复原职。那么,丁忧是什么道理呢?就是要报父母的恩,孩子出生三年内离不开父母,时时需要父母照料。所以,对父母晚年要尽心尽力,即使父母不在了,做子女的也要时时想念他们,正所谓“慎终追远,民德归厚。” 这不但是孝道的文化,更是人性本善回归,父母的恩情是最重的,我们只不过是父母生命的延续!
近读《鲁迅选集》,先生在1919年发表的一篇杂文《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》,洋洋洒洒,大约用了六千多字,来讲述如何做一个好父亲,谈古论今,中外兼之。先生的知识渊博,是我们敬佩的,先生的“为父”之论点是很高深的,其中,他讲到:
“这样,便是
父母对于子女,应该健全的产生,尽力的教育,完全的解放。”
“但要做
解放子女的父母,也应预备一种能力。便是自己虽然已经带着过去的色采,却不失独立的本领和精神,有广博的趣味,高尚的娱乐。要幸福么? 连你的将来的生命都幸福了。…,子女都已独立而且更好了。这才是
完了长者的任务,得了人生的慰安。”
他在文章的最后,做了更为精辟的概括:
“总而言之,
觉醒的父母,完全应该是义务的,利他的,牺牲的,很不易做,而在中国尤不易做。
中国觉醒的人,为想随顺长者解放幼者,
便须一面清结旧账,一面开辟新路。
自己背着因袭的重担,肩住了黑暗的闸门,放他们到宽阔光明的地方去,此后幸福的度日,合理的做人。”
“这是一件极伟大的要紧的事,也是一件极困苦艰难的事。”
时间过去整整一百年,但是,今天读来,仍然令我们叹服、惊醒。
济南市济阳区税务局 邱 军
于2020年父亲节 夜